小镇红颜第4章 清河 我来了
张大妮只觉得胸口堵得发慌连眼泪都挤不出来。
青梅竹马的高大壮竟也听信了那些无稽谣言荒唐到提出要以发生关系来让她自证清白。
面对这离谱的要求她咬着牙断然拒绝而高大壮竟当场提出了分手。
让她心寒的还有昔日同窗陈青的背叛:那个曾和她头挨着头分享小秘密、无话不谈、发誓要做一辈子姐妹的闺蜜竟是这一切谎言的始作俑者。
杨集街上那些“主动勾搭公社干部”“不安分守己”扎人的闲话全是从她嘴里传出来的。
她还编造谎话让她晚上到公社使她陷入到绝望的境地。
这份突如其来的背叛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张大妮的心让她彻底掉进了失望的冰窖。
更让她绝望的是陈家旺。
那个曾跟着父亲出生入死、一口一个“大侄女”叫着的杨集公社革委会主任如今却成了披着人皮的色魔。
上次在公社会议室对她施暴她被“天火”给救了可他不死心第二天就用权势来逼她眼神里的贪婪和凶狠像饿狼盯着猎物步步紧逼非要把她逼到绝境才肯罢休。
而她最依赖的父亲那个总把“有爹在没人敢欺负你”挂在嘴边的男人如今却被下放到农村劳动虽同住在一起但自身难保的他再也没法像从前那样把她护在身后了。
恋人分手、朋友背叛、长辈施暴、父亲难护……所有的生路都像被一堵堵墙封死了。
张大妮坐在冰冷的炕沿上盯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彻底陷入了绝望——这世上再也没有能容她的地方了唯有逃离才能摆脱这满身的伤痕和脏水。
她缓缓起身从木箱底翻出那件她觉得最漂亮的棉袄——她要把她最好的一面留在这世上。
她抖了抖上面的灰尘慢慢穿上。
她又摸出抽屉里的纸笔手抖得厉害歪歪扭扭地写下“我是清白的”五个字然后把它放在桌上那本最爱读的《金粉世家》下像是在给这个世界留下最后一句辩解。
做完这一切她觉得已生无可恋便推开门神情恍惚地沿着家后那条坑坑洼洼的土路向东走去。
五百米外就是清河——那条从山东发源蜿蜒一千多公里穿整个江苏而过最后在安徽境内汇入淮河支流的母亲河世世代代养育着两岸数百万百姓此刻却成了她眼里唯一的归宿。
冬日的风呼啸着刮过卷着碎雪和枯草像无数根细针扎在脸上。
张大妮裹紧了单薄的旧棉袄可风还是顺着领口、袖口往骨头缝里钻就像那些无孔不入的流言蜚语一点点啃噬着她身上仅存的一点暖意。
土路两旁的白杨树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在风里抖个不停像一只只绝望伸展的手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几只麻雀蹲在枝桠上吱吱喳喳地叫着那声音尖细又凄厉像是在为她送别。
脚底下的冻土硬得像铁板每走一步石子都硌得脚掌生疼可张大妮浑不在意眼里只有远处那条灰蒙蒙的清河。
河面上结着一层薄冰被风刮得发出“咯吱咯吱”的细碎声响像是在无声地召唤着她。
离河岸越来越近风也愈发猛烈裹挟着刺骨的寒意。
不知何时天上忽然飘起雪粒寒风卷着它们呼啸着打在她的脸上。
恍惚间她想起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冬天她和高大壮在县城清河边的冰面上打滑笑得前仰后合;夏天父亲站在堤坝上喊她回家吃饭声音顺着河水飘得很远;就连陈青也曾陪她在河滩上捡过那些带着花纹的鹅卵石……可那些暖融融的画面此刻想来只剩下扎心的凉。
她终于走到了河边停下脚步望着浑浊的河水嘴唇冻得发紫几乎没有血色。
她对着河面轻轻吐出几个字:“清河只有你知道我是干净的……” 风把她的声音吹散在空气里她深吸了一口带着冰碴的冷空气又提高了些声音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清河说:“清河我来啦!” 张大妮紧咬着下唇风声在耳边呼啸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吞噬。
她的脚刚微微抬起即将触碰到那薄脆如镜的冰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急切的呼喊从身后猛地传来:“张大妮别跳!” 这声呼喊恰似一道炸雷在死寂的冰天雪地中轰然炸响。
张大妮浑身猛地一震机械地转过头只见陈国强正沿着那满是泥泞的河堤深一脚浅一脚地拼命朝她奔来。
呼啸的寒风夹杂着豆大的雪粒一股脑地灌进他的领口他的衣角被狂风扯得烈烈作响 好似一面在战场上被劲风吹动的破旧战旗。
陈国强几步便冲到了她身边眼中满是惊惶与焦急他一把紧紧攥住张大妮的胳膊手劲大得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仿佛生怕一松手她就会像一缕青烟般消失不见。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又满是疼惜几乎是带着哭腔喊道:“张大妮你可不能干傻事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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