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异界剖邪神第112章 死者执笔
万葬原的风裹着骨粉掠过苏晚照后颈像无数细碎冰针扎进皮肤。
她跪在那具刻满“逆死试药录”的医棺前掌心的回传标记突然灼烧如烙铁——皮肉焦卷的气味钻入鼻腔指尖传来金属熔化的剧痛。
七城方向浮起低沉的诵声如脉搏般在大地深处搏动。
有人正念着她写在骨片上的方子一字一句穿沙越雪汇成无声的回应。
那不是哀歌是活人用呼吸撑开的生路。
她抬起头风中不再只有灰烬。
她低头左手小指第一节白骨“咔嗒”坠地触地时溅起一缕灰雾骨节泛着死寂的青白色像被风干了百年的枯枝。
那截白骨落地时竟自行翻转在沙地上拼出一行古篆:“听骨中语方见真方。
”字迹凹陷处渗出暗红血丝腥气扑鼻。
苏晚照喉间泛起腥甜舌尖抵着上颚尝到铁锈味抬头看向棺椁裂隙——昨日哑樵放入的骨片正微微震颤表面符文如活物般游动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像蛇鳞刮过石面。
她终于明白系统提示里“数据回传”的代价:每写一方便要从死者骨中取一语。
“原来不是恩赐。
”她咬破舌尖鲜血顺着下巴滴在骨片上温热黏稠的血珠滚落时发出“嗒”的轻响蒸腾起一缕腥雾。
残指按上骨片的瞬间灵光自心口炸开顺着经脉直冲指尖掌心传来电流窜动的酥麻仿佛有千万根银针从心脏射向四肢。
天地突然失声。
苏晚照眼前炸开无数残影:金属操作台泛着冷光穿灵械师制服的女子正咳血刻符指尖骨节已经碎裂却仍用指骨尖端在骨片上划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刮擦声每一道都像在她自己的颅骨内回响。
“断脉术……必须在子时前完成否则神殿的锁魂链会缠上砚儿的神经回路……”身后铁门轰然作响穿银甲的执法者持着淬毒长矛破门而入金属靴踏地声如雷女子拼尽最后力气将骨片塞进熔炉火焰中浮现一行血字——“砚儿妈妈没输”那字迹扭曲如哭灼热气浪扑面而来。
“啊!”苏晚照猛地抽手十指鲜血淋漓指甲整片整片脱落掉在沙地上发出“簌簌”轻响像枯叶坠地。
可脑中却清晰浮现出那套“灵械断脉术”的符路每根符线都带着灼烧般的记忆烙在神经末梢一跳一跳地疼。
她颤抖着转头看向沈砚——他正躺在沙地上左眼的金色裂纹又深了一寸机械臂半垂着神经回路的荧光暗了又亮像即将熄灭的星火指尖传来微弱的震颤仿佛在无意识地抓握虚空。
“无名技师骨……”她嗓音发颤像风中残烛“是你母亲的。
” “亵渎者!” 风沙突然卷起枯藏的人骨长袍猎猎作响布帛撕裂般的声响中颅顶九十九枚人骨风铃同时鸣响声浪像百人齐哭尖锐刺耳直钻耳膜连沙粒都在共振。
他握着九百医者指骨串成的问脉杖杖尖直指苏晚照:“你以活身窃死语乱轮回断医道! 真正的医典该由死者口述遗骨传世。
你却教活人抄写教死者沉默——这等歪理也配称‘医’?” 杖尖点地的瞬间万葬原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沙土簌簌下陷九百具盘坐遗骨从地下升起每具遗骨胸前都挂着刻满医方的骨牌全部面朝医棺似在朝拜。
骨牌轻晃发出“叮叮”脆响像无数亡魂在低语。
枯藏的笑声混着风铃碎响:“今日我便以沈砚为基铸‘新骨医祖’让他永世诵经补全千年断典!” 苏晚照盯着沈砚逐渐暗下去的机械频率右手最后一根完好的食指突然抵住唇齿。
她咬断指节的瞬间鲜血溅在沈砚裸露的脊背上温热的血珠顺着他的脊椎沟滑落发出细微的“滴答”声疼得他睫毛剧烈颤动肌肉抽搐却始终没醒。
她用指骨作笔蘸着自己的血在他脊背上开始铭写“断脉符文”。
第一笔下去空中浮现出一位白眉老医的虚影手持药杵诵道:“脉可断。
”药杵轻敲地面回音悠远像钟声荡过山谷。
第二笔穿兽皮的游方医虚影踏风而来腰间药囊作响草药碰撞声清脆他袖口飘出一缕苦香。
第三笔血珠渗进沈砚脊椎骨缝他喉间溢出破碎的呻吟虚影里多了位穿灵能甲的女法医指尖凝着蓝光光丝如脉动般跳动带着微弱的电流声。
第四到第七笔三十六位古医虚影依次显形齐诵:“今日离魂!”声浪如潮震得沙地微颤耳膜嗡鸣。
苏晚照的十指骨节渐渐发黑指骨间渗出黑血——这是过度使用骨语铭写的反噬。
黑血滴落腐蚀沙地发出“滋滋”轻响腾起淡淡白烟。
当最后一笔收束时她的右手五指像被碾碎的瓷片簌簌落在沙地上骨渣与血泥混成一团触感冰冷黏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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