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轮回的密码第121章 回应

“是……是……”他嘴唇翕动那个字眼在舌尖滚动却重若千钧带着整个腐朽世界崩塌的轰鸣死死堵在喉咙口。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胸膛剧烈起伏像是破旧的风箱在濒临散架前最后的挣扎。

搭在地上的手指深深抠进泥地里指甲翻卷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千年谎言堆砌的堡垒在这无声的注视和冰冷的质问下终于到了彻底坍塌的最后关头。

程野依旧沉默着身影在黑暗与微光的交界处凝固如山岳只有垂落的指尖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像在等待那早已注定的终末判决。

噗通！ 李顺的心脏像是被那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在胸腔里狂跳了一下撞得他眼前发黑几乎窒息。

这沉重的心跳声并非只在他耳中轰鸣更像是某种无形的共鸣沉闷地敲击在这片死寂的空间里连带着地面冰冷的石粉都似乎微微震颤了一下。

他蜷缩的身体猛地一弹如同被电流击中枯瘦的脊背死死弓起脖颈却像断裂般猛地后仰将那张涕泪横流、绝望到极致的老脸完全暴露在稀薄的星光下。

喉咙里堵着的那个字带着千钧重负终于被这剧烈的生理反应硬生生从肺腑深处挤了出来伴随着喷溅的血沫和破碎的气音： “囚……！” 声音嘶哑尖锐像锈蚀的铁片刮过骨头。

“……禁！”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仿佛抽干了他全身最后一丝力气。

那弓起的脊背瞬间坍塌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骨头软软地重新砸回冰冷的地面溅起更多的尘埃与石粉。

额头重重磕在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枯瘦的身体剧烈地痉挛着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喉咙深处压抑不住的、濒死般的呜咽。

尘埃和石粉簌簌落下覆盖在他破旧的衣衫和花白的头发上像是提前为他披上了一层薄薄的坟茔。

他蜷缩在那里不再试图抬头只是无意识地用渗血的指甲继续抠挖着身下的泥土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属于“真实”的东西。

角落里那两堆石粉已经停止了流淌在微弱的星光照耀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非生非死的沉寂。

程野垂落的指尖那极其轻微的颤动在“囚禁”二字落地的瞬间归于绝对的静止。

他依旧站在那里如同亘古矗立的黑色礁石任由夜风卷动着破碎的篱笆草屑和冰冷的石粉掠过他脚下这片狼藉的废墟。

那双浸在寒潭深处的黑曜石眼睛穿透稀薄的星光落在脚下那滩彻底崩溃的、名为“李顺”的残骸上。

没有怜悯没有嘲讽只有一种冰冷的、洞悉一切的平静。

夜风的呜咽成了这废墟里唯一的背景音。

程野的沉默如同冻结的时光将这片废墟牢牢钉死在凝固的瞬间。

夜风呜咽着卷起地上一缕缕石粉如同幽灵的叹息在稀薄星光下盘旋、沉降。

李顺蜷缩在泥地里每一次痉挛都带起指甲下新涌出的血丝渗入泥土化作深褐色的污迹。

程野停在李顺蜷缩的身体前俯视着那被尘埃和血污覆盖的佝偻身影。

他并未弯腰只是微微垂首目光穿透李顺颤抖的脊背落在他那颗狂跳不止、几欲爆裂的心脏上。

那审视依旧毫无波澜如同在评估一件彻底失去价值的遗物。

“囚禁”程野的声音终于响起低沉沙哑却比夜风更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冰棱坠地在死寂中撞出回响“便是牢笼的根。

” 李顺的呜咽声戛然而止。

他枯瘦的手指痉挛般抠进泥土指甲翻卷处血泥混杂。

程野的话语没有质问没有审判只是陈述一个早已腐朽的真相却比刀刃更锋利地剖开了李顺残存的意识。

那“根”字落下李顺的胸腔如同被重锤击中发出一声闷响。

他猛地弓起背额头死死抵住地面仿佛要将自己埋进这片冰冷的废墟。

泪水混着血沫从嘴角淌下在尘土中洇开深色的湿痕。

这一次连呜咽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空洞的、彻底被掏空的死寂在他佝偻的躯壳里蔓延。

程野的目光掠过他投向那道被撕裂的篱笆裂口。

夜风从那里灌入卷动着更多粉尘在星光下如苍白的雪沫飞舞。

程野的身影在风中纹丝不动唯有那双眼底的寒冰深处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微光——是怜悯也是对终局尘埃落定的确认。

废墟的沉寂在这一刻厚重得如同铅块将李顺连同他崩塌的世界一同封存。

李顺突然发出一声破风箱般的喘息枯瘦的手指从泥土里抬起指向那道被撕裂的篱笆裂口声音嘶哑得如同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先祖...先祖亲手设下的牢笼...他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呕血浑浊的眼珠里迸发出混杂着恐惧与解脱的光我们家族...从很久之前就在这阵法里苟活...成年那晚每个人都会梦到预言——出阵者血脉即焚...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血沫溅在身前的石粉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这阵法...是单向的囚笼...外面的人能进来我们却连一只鸟都放不出去... 李顺的身体突然抽搐得更厉害像是被无形的锁链勒紧先祖留下的...根本不是守护...是献祭的祭坛！这防御阵法...只是为了在来临时...保证祭品的生存... 我们都是容器...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又骤然低落如同风中残烛梦里说...当天地灵气重现...就要选最纯净的血脉...让先祖的借体前来...李顺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比哭声更凄厉。

那笑声在断壁残垣间撞出空洞的回响震得簌簌石粉从裂开的墙壁簌簌滑落。

笑声未歇李顺蜷缩的身体骤然绷紧如一张拉到极致的弓枯瘦的指爪深深陷入自己胸口的皮肉仿佛要将那颗狂跳的、被诅咒的心脏活活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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