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奇人传第2507章 不朽的海上传奇
郑和的逝世如同一颗巨星陨落于印度洋的万顷波涛之中不仅标志着一个伟大航海家生命的终结也预示着一个波澜壮阔的海洋时代的徐徐落幕。
他身后留下的是一个空前广袤的“西洋”认知圈一条空前活跃的海上丝绸之路以及一套空前成熟的远洋航行体系。
然而这一切的辉煌在帝国政治与经济现实的天平上逐渐失去了分量。
明朝的政治风向自宣德后期尤其是进入正统、成化年间以后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北方蒙古势力的威胁始终是帝国的心腹之患消耗着巨大的国防资源。
朝廷内部以户部为首的文官集团其影响力日益增强他们更关注内部的财政平衡与民生安定。
在他们看来耗资巨万、组织浩繁的下西洋活动是“费钱粮数十万军民死且万计”(《明史·郑和传》)以求“耀兵异域示中国富强”的“弊政”得不偿失。
曾经作为郑和远航坚定支持者的皇帝已逝后继之君缺乏朱棣那样的雄才大略与全球视野。
于是海禁政策逐渐收紧并最终成为国策。
那曾让万国震动的庞大宝船舰队失去了存在的理由。
曾经响彻龙江港的斧凿之声归于沉寂巨大的宝船或被拆解或在日晒雨淋中慢慢朽烂龙江宝船厂的船坞渐渐被荒草淹没。
更令人痛心的是为了从根本上杜绝后人效仿的可能兵部车驾郎中刘大夏等官员竟将郑和积攒多年的航海档案包括珍贵的海图、航行日志、造船图纸等视为“徒耗国力之证”付之一炬(此事虽有争议但反映了当时官方态度)。
这不仅是中华航海史上的一次浩劫也是世界文明记忆的一次巨大损失。
曾经七下西洋的壮举在官方记载中被刻意淡化渐渐蒙上了历史的尘埃仿佛一场遥远的梦境。
然而真正的传奇纵使被官方史书刻意遗忘也无法从人们的集体记忆和广袤的海洋世界中彻底抹去。
郑和的影响以一种更为坚韧、更为民间的方式在另一条平行的轨道上延续着、生长着。
在东南亚的广袤土地上从越南占城到泰国暹罗从马来半岛的满剌加到印尼的爪哇、苏门答腊直至菲律宾群岛郑和作为“和平使者”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并被神化。
当地人民尤其是华侨为了纪念这位带来友谊与繁荣的“三宝太监”(郑和小名三保故尊称三宝)建立了无数祠庙统称为“三宝庙”或“三宝宫”。
其中最着名的当属印尼泗水的三宝庙和马来西亚马六甲的三宝寺。
数百年来香火不绝人们在此祈求航海平安、生意兴隆郑和也从一位历史人物演变为庇佑一方的海神和保护神。
这种自发的、跨越国族与宗教的纪念比任何官方的褒奖都更能证明他远航的和平性质与深远文化影响。
此外尽管官方档案惨遭浩劫但郑和航海的智慧结晶依然通过其他渠道得以部分留存。
其随行人员马欢所着的《瀛涯胜览》、费信所着的《星槎胜览》以及巩珍所着的《西洋番国志》成为了研究当时西洋各国风土人情的珍贵第一手资料。
而尤为重要的是那部集大成的《自宝船厂开船从龙江关出水直抵外国诸番图》(后人简称为《郑和航海图》)竟奇迹般地被明代学者茅元仪收录于其军事着作《武备志》中得以传世。
这部海图详细标注了亚非各地的地理方位、航道、航程、港口、暗礁、浅滩并辅以“过洋牵星图”等天文导航技术其精确性与覆盖范围在当时的世界上无与伦比不仅是后世航海的重要参考更是人类地理大发现史上的一座东方丰碑。
时光流转数百年弹指而过。
当世界进入近代西方凭借地理大发现和航海技术迅速崛起并主导全球叙事时郑和的故事在故土中国几乎已被遗忘。
直到清末面对西方列强的“船坚炮利”有识之士在痛定思痛中才开始重新审视本民族的海洋历史。
梁启超先生于1904年发表《祖国大航海家郑和传》首次将郑和置于世界航海史的宏大背景下称其“与我并时而兴于海上者有一伟人焉”重新唤醒了国人对这位航海先驱的记忆。
随着研究的深入郑和的成就越来越震撼世界。
一位西方学者在详细比较了东西方航海史后发出了这样的感叹:“当15世纪初葡萄牙的亨利王子还在萨格里什鼓励水手们沿着西非海岸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进时郑和已经率领着他的无敌舰队多次横跨印度洋建立起一个从中国直到非洲的和平贸易与朝贡体系。
他的宝船规模是数十年后哥伦布、达·伽马船只的数十倍乃至上百倍。
以他的船队规模、技术水平和航行范围他本该是发现新世界、开启全球时代的人。
” 这一评价道出了历史的无限可能与无尽唏嘘。
郑和的远航在时间上早于欧洲在规模和技术上超越欧洲其目的却与后来的欧洲殖民者截然不同。
它不是为掠夺资源、占领土地、传播宗教而是为了“宣德化而柔远人”是建立在“厚往薄来”基础上的政治宣慰与文化交融。
这种和平主义的扩张模式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其可持续性固然值得探讨但其背后所蕴含的“共享太平之福”的理念至今仍闪烁着独特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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