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火汉末魂第122章 烽火台的守望
伏牛山的清晨总带着薄雾烽火台的木架在雾里像个沉默的巨人。
张婆婆的孙子小柱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给守台人送的窝头正踮着脚往台上爬。
他才七岁眉眼像极了早逝的爹只是眼睛更亮像藏着两颗山涧的星子。
“奶奶那烟是啥意思?” 小柱指着远处山坳里升起的一缕青烟雾把烟染成了淡青色看着软绵绵的。
张婆婆正用布擦拭铜盆听见这话停下手里的活计浑浊的眼睛望向烟升起的方向 —— 她虽然看不见却能根据风向和烟味的浓淡判断出三里外的动静。
“那是东边的哨卡报平安呢。
” 她摸了摸小柱的头掌心的老茧蹭过孩子柔软的头发“记住奶奶教你的:要是黑烟滚滚带着松油味那是咱们的人回来了是朋友;要是黄烟夹着火星闻着呛人那是敌人的马队扬起的尘土得敲铜盆;要是白烟像棉花似的飘那是咱们的人遇着难处了在喊救命。
” 小柱似懂非懂地点头从怀里掏出块木炭在烽火台的木柱上画了三个圈:“我把奶奶的话画下来忘了就看看。
” 张婆婆笑了皱纹里盛着阳光:“好娃这烽火台不光是烧烟的是看着咱们的家呢。
你得记着守着它就像守着你爹留下的那把锄头不能让坏人抢了去。
” 半个月后的一个黄昏小柱跟着秦二在隘口放哨。
夕阳把山影拉得老长他正数着天上的归鸟突然看见西北方向的天际线腾起一股黄烟。
那烟裹着尘土像条扭动的黄龙在晚霞里格外刺眼。
“秦二哥你看!” 小柱拽着秦二的衣角声音都在抖。
秦二正靠着石头打盹闻言猛地坐起来顺着小柱指的方向一看脸 “唰” 地白了 —— 那是李傕军的信号黄烟里裹着马粪和枯草的焦味错不了。
“快敲铜盆!” 秦二拔刀的手都在颤却发现自己把铜盆落在了后面的草棚里。
小柱没等他再说第二句抓起地上的石块就往烽火台跑。
他的小短腿在石阶上磕磕绊绊好几次差点摔倒怀里的窝头掉了都没顾上捡。
烽火台的铜盆就挂在木架上盆沿的豁口还是上次被流矢撞的。
小柱踮起脚够不着悬挂的石锤急得直转圈。
黄烟越来越近隐约能听见马蹄声像闷雷似的滚过来。
他突然抱起块石头用尽全身力气往铜盆上砸 —— “当!当!当!” 铜盆发出的声响不如石锤敲得清亮却带着股豁出去的狠劲在山谷里传出老远。
小柱的手被震得发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牙一下接一下地砸。
直到秦二和赶来的警戒队员把他抱下来他的小手还保持着握石头的姿势掌心磨出了血泡却没哭一声。
“好小子比你爹当年还硬气!” 秦二用粗布擦着他手上的血眼眶红红的。
小柱却盯着远处的黄烟突然说:“奶奶说黄烟是敌人敲了盆大家就知道了。
” 同一时间修造坊里正传出 “叮叮当当” 的打铁声。
张佳庆把最后一把镰刀扔进冷水桶“滋啦” 一声白汽弥漫中镰刀的刃口泛着青白的光。
这把刀是用三截断刀熔在一起打的刀背厚刀刃薄柄上缠着防滑的麻绳看着不起眼割起麦子来却比锄头快三倍。
“狗子哥你来试试!” 张佳庆把镰刀递给刚从田里回来的李狗子。
李狗子的裤脚还沾着泥接过镰刀掂量了两下往旁边的麦捆上一挥 —— 麦秆齐刷刷地断了茬口平整得像用剪刀剪过。
“好家伙!这玩意儿比官军的刀还利!” 李狗子眼睛一亮扛着镰刀就往自己的地里跑。
他的三亩麦田熟得正透金黄金黄的麦穗压弯了腰以前用锄头割得从早忙到晚现在用这镰刀不到半天就割完了。
“狗子哥歇会儿吧!” 旁边地里的王二柱喊他手里还挥着锄头汗珠子顺着下巴滴进土里。
李狗子却摆摆手提着镰刀走过去:“我帮你割快得很!” 他没要王二柱的工分只是说:“都是公社的地早割完早省心。
” 那天傍晚孟瑶去田垄上记工分发现李狗子的名字后面已经盖了三个红手印 —— 按规矩割完一亩地记一个印。
可李狗子还在帮张瞎子割最后半亩镰刀在他手里像活了似的麦秆倒下的声音沙沙作响像首轻快的歌。
“这才是咱们该抢的‘兵器’。
” 孟瑶蹲在田埂上把镰刀的样子画在账册首页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坚定的力量。
她想起陈烬说过的 “土地是根”这镰刀不就是给根松土的家伙吗?比任何刀剑都实在。
陈烬站在山坡上望着成片的麦田。
夕阳把麦穗染成了金红色社员们弯腰割麦的身影在田里移动像在织一张金色的网。
张佳庆的镰刀在人群里闪着光割倒的麦秆被捆成整齐的垛等着运回场院脱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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